我們沒有在一起

這個故事毫無道理可言。也許會一直纏繞著我。

朋友說，「我們沒有在一起。」

那個他本來只是工作伙伴。老掉牙的每天見面，日久生情，慢慢朋友就莫名其妙愛上他。動情很簡單，每天晚上都想想和對方在一起的開心事情，什麼都好，愈無聊愈好，總知會令你想笑的，慢則兩星期，快則一個禮拜，這個人就不動聲色成為你的一部份。就算自己已經不是單身。

「一起的時候很開心呀，做什麼事情都覺得好好笑，很久沒有試過和另一個男人這麼談得來。你知道嗎？和我男友相處的時候也很快樂，但跟他是另一種快樂……」我靜靜聽著，對她的遭遇一點不覺得出奇。「我覺得和拍拖的感覺一模一樣，只差在沒有相擁、接吻……都快一年了，我們好像已經在一起，但其實又沒有在一起。」

「就只差一步而已，他，或者我肯踏出這一步，我覺得我們就是情侶。」

我不出奇。她也是天蠍座的。

我們這個星座，對待感情不能太認真的，一認真，就很大鑊。搞曖昧很好玩，但時間不能太長，因為不能進一步發展，曖昧關係就會成為一種沉重的負擔。天蠍座，不是玩曖昧的材料，因為我們最終會太過認真。我們這類人只有在玩玩下的時候才會做主動的，對人愈熱情主動才愈不認真，對真正暗戀的那個人永遠收收埋埋甚至朋友都唔想做，因為怕太熟就難開口，結果每次拍拖都是由錯誤開始、博一博能否天長地久……

「我很明白。但妳知道的，我主張不合則去。如果妳今天坐下來跟我說，妳有sex partner了，也許我還會讚妳終於似個成熟的女人。可是妳明顯是動情了，我就覺得很危險……」我突然想起一點點心事，腦海有個很模糊的身形，然後發現有個很致命的問題我要搞清楚。「唔……對方有女朋友嗎？」

「他說沒有。」朋友說得特別冷淡，「最初新相識，又是工作伙伴，無心裝載之下都會提到這方面的事。然後他說他沒有。後來我感覺到我們似乎有點曖昧了，我就更想搞清楚，於是又刻意問了他一次，他也說沒有。他說他沒有。」後來還有一次發生在聖誕節假期，他對我的朋友說會出國旅行，朋友於是又再隨口問，是和家人、朋友還是女朋友，他那時的答案是，「有很多人一起」。

「那次之後我就像一個高登仔、變態佬一樣，也嘗試上網起他的底。」朋友只有對方的Email，甚至沒有Facebook，但從Email前面的ID，一步一步竟然真的起了他的底－－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樣的人，八歲開始用的ID，會一直用到廿八歲－－最後在他的instagram中發現很多相片都出現同一個女人，雖然都沒有很親密的留言及姿勢，但直覺告訴她，這個女人就是他的女朋友。女人的直覺奇準無比，有機會我告訴你另外一個關於「女人直覺」的故事。

「我看到那幾張相的時候心如刀割，裡面空空洞洞的，完全是像失戀般的狀況。但最好笑的是，我偷看他instagram的時候，我男友就睡在我的旁邊……」這次連我也覺得有點好笑，但我真的笑不出來。我腦海那個模糊的身形變得很清晰，那個女人、那個表情、那個星座，注定是我的陰霾。人生在世，你總會遇到一個心腸太好的人，最終令你愛也不是、恨也不是……

「喂，你有在聽嗎？」朋友像在大叫般，但其實聲音只是稍稍提高了一點，「你覺得呢？他其實是知道我在想什麼的，對吧？」我點頭表示同意。

「那為什麼他要這樣呢？原來男人都會收兵？」勉強來說，和收不收兵無關。有個人默默對自己好，又未開口表白過心意，無論是誰都不會突然主動告訴對方「唔好對我咁好啦，我有拍拖架」？有些人天生喜歡和異性做朋友，也許根本沒有想過愛情方面的事情呢？

和預期一樣，朋友聽完之後更沮喪。「反正我們沒有在一起。應該也不會在一起。」

我又是點頭表示同意，又對她說，「我真的懂。我剛才也想起當年那個人，妳還記得她吧？我的經驗是，只好告訴自己，最少有個人曾經對自己很重要，雖然自己在對方眼中有可能什麼都不是……就好像看一齣笑片，看的時候開心、愉快、忘記壓力，但錯過一齣笑片是不會有損失的……」話說出去之後才發現這比喻有點不當，但不重要了，我又說，「忘記他吧。可能有點困難，但時間是無敵的。或者有個更簡單的方法：學我一樣，『找下一個』。妳明白我的意思嗎？」

她聽完之後笑得很詭異，一邊用了一個也許是人類能夠做得出最卑鄙的表情望著我，笑笑笑，有點假的那種。突然又像是未曾發出過什麼聲音似的開口問，「最後你和那個女孩子如何呢？還是朋友嗎？」

我冷笑了一聲。

願我喜歡的人能夠永遠單身

這是莫名其妙發生的事情。

那天工作完後，在公司巴士上面，隨便跟妳聊起香港文化圈和搞藝術那班人的問題，也忘記了是為什麼會說到去那裡，總之有點印象是，當我說完「對呀對呀，就像《龍虎門》也有新著，新著也可以重新再版一千期，沒有什麼不可以的」之後，妳告訴我，「其實我小時候也有看過《百分百感覺》」。

就在那天晚上回家後，我開始留意妳在網路上的一切事情。

本來我們就不是同一個部門的。你知道嗎，做傳媒的人，其實關係不如一般辦公室那麼親密，很多時候，「同事」這件事都只是大家的心領神會，真正的朋友也會是另一間傳媒的記者，即所謂行家。有些傳媒機構，因為架構太大，員工太多，而職位有限，同事甚至是等於你直接的競爭對手，遑論交心，畢竟誰都不曉得對方會何時何地出賣你的情報來換取好處。這些事情都聽過太多了。何況我跟妳甚至只能算是同一個集團，在同一個地方上班。實際上，兩本雜誌都是競爭狀態，各有發展，各不相干。

假如不是那個我們都很愛用的Model算是mutual friend，大概我連妳的Facebook也不知道。而假如妳不是沒有設瀏覽權限，我也不可能看光妳在Facebook上的一切，後來也經由那個Model的Instagram發現妳的帳戶（因為她的相片tag了妳）。

那時候，我正式開始了這半年來的「偷窺」生活。

無人之境

以前我總是不太明白。

朋友要結婚了，可是她的老公在決定要跟她結婚之前這五年，原來一直也拈花惹草，其明顯的程度不但是我朋友知道，連她的朋友例如我也知道得一清二楚，這樣的人真的可以相信他會對她永遠不變嗎？我實在不明白。

都說女多男少，男人很吃香。本來我不信，但這幾年間，我聽到的、我知道的，原來身邊很多認識的女性朋友，都有做過別人的第三者，又或是曾經和朋友的男朋友發生過關係。若不是女人天生就有種做第三者的特質，就是男人這種生物，無論經過多少年月的進化，最終還是一樣，潛意識裡將繁衍放在首位。再出色、再成熟、再多經歷的男人，也許都是一樣。

我聽過這樣的一件事。四個朋友，兩對戀人，合伙在銅鑼灣租了一個八百呎的單位，都由兩個男生話事。有一晚，男生A的女友不在家中，剛好男生B也不在家，他的女友卻剛喝了點酒，回到家，兩個人興高采烈又在家裡喝起酒來，便理所當然地出了軌。事後這件事情沒有因此停下來，四個朋友，兩對戀人，結果卻變成有三種性關係。我在想，本來兩個女孩就互不認識，在這種微妙的情況下更加沒有道德與情感的枷鎖可言，也許女人都不知道在她們的基因裡面，很可能比男人更加好勝，就這麼一點的爭強好勝之心，往往是說服她們不擇手段也要將「戰利品」搶到手的動力。沒有愛情，沒有感情，只有性愛，發生的原因，單純就是因為「你有女朋友」。直到兩年後他們要搬走，到差不多三年後的今天這件事仍然是一個秘密，只有當事人知道。

所以，我自然就是那個當事人。

也許是經歷過便不再好奇，我常常告訴自己，人大了，玩夠了，畢竟將來也有兒女，傷天害理的事還是少幹為妙。可是最近又在想，相比那些無所事事的古惑仔，我既不殺人放火，也未入會販毒，為什麼要將自己做過的這些事情都當成是傷天害理？這種事，本來就是你情我願，想迫也迫不來，我是不是對自己的道德要求太高了？

好友的男朋友一直從未放開過本身的女朋友，她當第三者去到了一個自毀的地步。一次又一次被那個男人說服，事實卻是這個男人似乎未曾試過兌現自己的任何承諾。我由為好友感到很傷心，到化為對那個男人的憎恨，到現在覺得他們這對狗男女似乎是天生一對，看淡了自己就開心。我想好友也是這樣吧。但我實在不明白為什麼女孩子喜歡當別人的第三者，而她本身明明就有很多條件去選擇，而且隨便選一個也比那個人更好。

「何必要這樣？放手其實沒有想像中困難，妳不試過怎知道？」她聽完後覺得很苦惱。也許她在想放手很難吧，畢竟不是一時之快，都這麼久了，就更不想放手。其實之前已經罵她很多次，就覺得不應該做別人的第三者，何況她都知道那個男人很難放棄本身的女朋友。

這晚喝完酒，我一個人走在街上，拿出手機Send了一個Message給她：「Nic……我剛走了。很想妳，已三天不見，待會再打給妳。」上了的士，才想要打電話，卻想不到電話先響。來電的卻是我女朋友。

到頭來，原來我還未明白。所謂無人之境，正是永遠無人可以理解。

Mr.Curiosity

那已經是他第三十六個留言了。

還記得第一次在電腦面前靠倉頡碼去記低自己的事情是什麼感覺。其實和很多人一樣，最初有這樣的衝動，純粹想記低我和她分手之後，每一天的心情。不同的大概是年代吧，那年還沒有Blog呢，提供網上日記服務的也只有幾個外國網站。到我開了一本日記之後，就開始每天寫，我告訴自己，寫的時候，不要刻意想起她。結果到了最後，我甚至忘記了到底是由何時開始，我沒有再在日記上面提過她的名字……

也有做過這樣的事：和她拍拖的第一天開始，就買了一本日記回家寫，打算和她拍拖一周年紀念的那天送給她。曾經我還是很浪漫吧。最後呢？才發現拍拖一周年紀念是很難的事，結果這件事情我只做了兩次，第二次的那個人，在分手後收到我這份禮物的時候，她連看一眼都沒有，就在我的面前扔進垃圾桶。我才對自己說，永遠永遠，不要做傻事。也不要再讓其他人傷害到我－－即使我知道自己不應該被一個女人做的蠢事影響一世。

我還是回到「他」的第三十六個留言這件事情上面吧。

自從依賴了電腦去記錄自己的心情後，我已經沒有正式再拿筆寫過文字，唯一例外的是情信，寫過給一個人，而那的確是很例外的例外，也許她早就忘記了甚至扔了也說不定。我似乎不太關心了。輾轉又寫了幾個Blog，由在人氣的Forum公開令每天可以有近千個訪客、到只告訴朋友每天才幾十流量、到完全不對任何人說發現流量會隨著潮流變動，正是由希望所有人都能夠看到，去到另一階段是我更（只）在意緣份，總覺得這也代表著自己心態的轉變。

因此，我很在意這個「他」－－那個nickname叫「blue」的人。在最近的幾次留言裡面，我都隱約地感覺到一種特殊的感覺。我的想法是，這個blue是一位我所認識的人，因為很多理由，「他」只能用陌生人的身份留言給我，去回應的所寫的文章，見我沮喪的時候也用blue的身份去鼓勵我，即使是隔著一個虛擬的空間……

妳知道嗎？我也是一樣呢。

沒有辦法接近妳，只能夠靠著網上的蛛絲馬跡，妄想知道妳的事情，在Google上Search妳的名字、電郵、出生日期，哪怕只是一個nickname我都不放過。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像個懦夫，也許很多事情，只要打個電話給妳就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但我連打電話的勇氣也沒有……我知道妳其實就是blue，我們都有相同的感覺－－如果這是真的，有多好。

終於那天，我如常地偷看妳的Facebook，發現妳的感情狀況變成「交往中」……

弱水三千

然後，我們在那個私竇的房門外吸了一支煙。

「點呀？唔o岩呀？」朋友問。
我大力吸了一口，「其實我覺得OK呀，樣靚又夠高，低低能能咁，不過水瓶座……就真係唔掂囉。」
同是水瓶座的朋友笑了一笑，又用力一掌打在我的肩膀上。「又試下囉，你又唔會蝕，可能呢個得呢！我覺得水瓶座o既人真係好正喎！」

正呀，當然正。我與這個星座的人特別有緣，又或者可能很多人都是水瓶座吧。本來呢，我以前完全不信星座，甚至到二十歲前都覺得用十二個星座為千千萬萬的人定型是很不聰明的，有點gay，又有點八婆。但戀愛經驗越來越多，加上什麼月亮太陽上位下位前期後期，我又覺得星座之說，真是奇準無比，好像每次都絕無例外。既然信九型人格，為什麼又不信十二星座呢？

水瓶座真的好正。我就是喜歡這樣性格的女孩子，玩開了的話就瘋掉，又不會裝模作樣，笑的時候就笑，喊的時候就喊，難怪命中注定我也有三次這樣的戀愛對象。只是呢，水瓶遇到蠍子，會被蠍子的尾針弄得傷痕累累，最慘的是，他們每次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麼事情而惹毛了麻煩又專橫的蠍子。

「冇乜好試，呢個世界咁多靚女，唔通一見到靚就試下咩？明知唔work，我寧願唔好搞咁多野。」我隨手將煙頭扔落地，「同埋，今時今日o既我，其實都有野可以蝕架……」我還未講完，朋友已經悶哼一聲，搶著接下去：「知啦，你Ｄ『感情』真係好貴呀嘛。」

與朋友回到房，我望著那個水瓶座的女孩子，突然有一瞬間，好像見到另一個人的身影。

接下來的歌剛好是《世界唯一的你》。「如果我結婚，呢首歌，我發誓會響婚禮上面唱俾我老婆聽。」我自言自語地說。做「媒人」的朋友沒有說什麼，只是聰明地將其他在場的人巧妙地分隔開，感覺就好像，我是對住她唱這首歌。然後我一邊唱，一邊偷瞄那個水瓶座。到了副歌的時候，她哭了出來。我還是一直很專心地唱，心裡卻在想，有個會喜歡聽我唱歌的人真高興，我最怕刻意經營浪漫。可惜，很多時候會欣賞的，都不是我想要找的人，而我找的人，都似乎不太喜歡聽到我唱歌。

她說，好好聽。我微笑望住她，又很認真地說：「……我諗緊，如果真係結婚果陣唱，我又唱得好差，咁成件事其實就唔浪漫了……可能之前要練十次八次，再搞唔掂或者要換歌……」她卻不斷搖頭，「唔係呀，我覺得你唱得好好聽，頭先咁我都覺得好浪漫。」這個時候，明明在一邊玩的那個水瓶座朋友，突然插了一句話：「咁不如你認真少少望住佢，再唱多次啦！」這樣一說，反倒是我真的會覺得自己的感情很不值錢了。

於是，仍然拿著咪高峰的我，只好搖搖頭，「算啦，望住佢，冇感情啊。不如我唱《Superwoman》啦，個feel係講一個男人，對個女朋友好差，之後激到個女朋友走o左路，然後佢好後悔，扮曬o野咁……」我抽了一口涼氣。不知為什麼。

哪裡會有輸贏、哪裡會有誰比較投入、哪裡會有誰吃定了誰，如果你愛那個人，不會想看見對方因為自己而鬱鬱不歡的。越喜歡一個人，越先要保持距離，為愛而生的人，一定有試過曾經在起床的時候，覺得會愛上一個人這件事，其實好恐怖，想破了頭也解釋不到這算是什麼東西。

年輕還玩得起，相聚離開，哭慘了一個月、兩個月，接著朋友就會不經意地幫忙做介紹，也許是意外的Singles Party，也許是刻意的Speed Dating，只要你不嫌棄，代替品總是一堆一堆用不完。關鍵是，你其實只不過是想有個人陪，還是真心愛上了另一個人。上了年紀的人，大概都會開始不想再重複自己。和一個陌生人講自己不為人知的成長經歷，是拿出真心誠意想和那個人開始一段關係，和十個陌生人講自己的成長經歷，那就變成了毫無意義的刻板故事了，甚至你明明講的都是真，也會有點心虛問自己是不是講得太過戲劇化。

只要你一日還是單身，那一晚的故事，仍是會不斷地重複又重複，在自己的身邊上演。
是他也是你和我。這個世界，叫做混亂。

惡夢

最近，我感覺到自己越來越奇怪。
例如在那晚，我做了個惡夢。

在夢中，我緊緊握著妳的手，而妳就睡在我的旁邊。工作令我很累很累，無論是肉體上的勞動還是精神上的憂慮。於是我拖著妳，感到有種安全感，一種在妳面前就不必再為其他事情再花心神的舒適。然後我呼呼入睡。

閉上眼，突然間我聽到妳的聲音在我耳邊圍繞。我聽到妳在客廳的動作，在什麼位置換衣服，何時進入浴室洗澡，到洗澡後抹身，又吹頭，再換衣服，開了台燈化妝……而我一直閉著眼。我實在很累。

突然間，妳說了一句：「我走了。」我聽到妳打開大門、鐵閘，一些聲音由零碎的聲音由大門傳入屋，然後妳走出了大門，離開了我。

可是，從頭到尾，我的左手卻是一直在拖著妳。
我很想知道，我的手緊緊握住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張開眼睛向妳睡的那邊望過去，妳的頭也是回了過去，我只能望到妳的後腦。我想動，卻動不了，全身都麻痺了一樣。於是我拼命叫，又用力捏妳的手，希望妳能感覺到或聽得見，然後驚醒起來，幫我的忙。可是，無論我做什麼事，妳還是一動也不動。

這個時候，我想起母親離開的那一天，她也只是丟下了一句「我走了」，之後她就離開了這個家。

我哭了。

我終於醒過來。而妳就睡在我的旁邊，我的左手拖著妳的右手，我見到妳仍在睡覺的樣子。我望住妳，大叫妳的名字，妳張開眼睛望著我，見到我驚惶失措的樣子，一時間不知所措。妳在想，到底什麼事情呢，這個情緒不穩定的男人又發生了什麼事情，這個不認真的男人是不是在玩耍呢，我要不要理會他。我不知道該怎麼對妳說，只是歇斯底里地哭著，喉嚨發不出聲音，整個人都突然崩潰了。我抱著頭，縮成一團，在床上不斷不斷地哭。

我完全沒有在其他人面前這樣哭過。一種精神完全失常的狀態，也是我最糟糕的狀態。我嗚嗚地叫，發出一陣悲鳴，理智叫我快點冷靜下來，你不是一個人，你的身旁有個女人，這個女人平時只見到你堅強而完美的一面，這樣下去，她會對我很失望。但我停不了，直到妳緊緊抱住我之前。實在沒辦法想像自己會在人前顯示最軟弱的一面，而且還要靠其他人來替我撫平自己的情緒。

我很想告訴妳，其實，我真的很害怕。